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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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戚愉如今比戚悅還要高了很多,戚悅沒有化太濃的妝容,唇上只是塗了淺色的胭脂,眉眼如詩如畫,兩人若是站在一起,還真的讓人分不清,誰是姐姐,誰是弟弟。

戚愉突然想起來,如今戚悅已經成了皇後,他不能像往日那樣稱呼戚悅為堂姐,應該改口了。

他道:“皇後娘娘,您近來可好?”

戚悅曉得戚愉的懂事,如今李翊也在,她自然要顧及身份。

可眼睛,仍是忍不住停留在戚愉的身上。她的堂弟果真長大了,容貌出眾,瀟灑不羈,真真是個美少年。如果讓戚愉騎馬在京城轉一圈,指不定有多少少女暗送秋波。

戚悅微微笑道:“本宮一切都好,阿愉你不用掛念。陛下為人和善,在他的面前,你不用這麽拘謹,還是和往常一樣稱呼堂姐就好。”

李翊被戚悅安了一頂“和善”的帽子,就是不想接受,他也得接受。

看著戚悅如此關註戚愉,李翊受了冷落,覺得戚愉這小舅子有那麽一點點討厭,他在想哪家的姑娘沒出嫁,早早給這小子找個厲害媳婦,當個耙耳朵,就再也沒有時間給他的皇後送什麽金表銀表了。

戚悅道:“陛下,太陽也挺曬人的,臣妾怕您被曬壞了,讓宮女在棲鳳宮準備好了飯菜,不如您和阿愉都來棲鳳宮歇息一會兒,等下用餐。”

李翊聽了戚悅口口聲聲“阿愉”“阿愉”的叫,心裏難免有幾分不爽快。

她叫的可真親熱,平日在他面前,總是一口一個冷淡的“陛下”,偶爾氣惱了,也只是大逆不道的張口叫他“李翊”,從來沒有叫過什麽好聽的。

李翊暗暗的想著,等到今天晚上,他一定要逼著戚悅叫他“夫君”“相公”“心肝寶貝兒”。

戚愉也是爽快,他笑道:“堂姐,是您親自下廚招待?阿愉可是懷念堂姐的手藝。”

戚悅笑道:“這個自然。”

回去的路程雖然遠,戚悅卻沒有乘坐步輦,她和戚悅還有李翊一路走回棲鳳宮。

在路上,戚悅也大致問了問戚愉這兩年的狀況。

雖然定國公府苛待戚愉,戚愉卻並非柔弱可欺,當初戚太後過世前,太後最喜愛的是戚悅,戚悅和戚愉關系好,愛屋及烏,太後也善待戚愉,私下裏給戚愉留了不少財產。這些多瞞著定國公府,由太後的親信幫襯。

這兩年裏,戚愉在外漲了很多見識,戚悅之所以能夠在宮中大手大腳,靠的不僅僅是父母還有太後留給她的無數財物,戚愉也時不時的讓薛影代為轉送給戚悅金銀財物。

人心都是肉長的,戚愉和戚悅雖然不是一個父母所生,可互相扶持走過一段艱難歲月,彼此信任依賴。若是沒有戚愉,戚悅怕早就餓死在定國公府,讓定國公夫人隨便找個什麽死因搪塞戚太後,若是沒有戚悅,戚愉也不會受到太後的關照,從而過得這般順風順水。

在戚愉的心中,戚悅就是他的親姐姐,他會無條件的幫助。

因為李翊在身邊,哪怕是交談,戚悅和戚愉也不會交談很深,不過是點到而已。李翊畢竟是天子,走回棲鳳宮的路上,李翊就一直擋在戚悅和戚愉的中間。

他是皇帝,就該走中間。

路上走著的時候,李翊想握著戚悅的手,理由很簡單,有的路上鋪的都是鵝卵石,戚悅的繡花鞋腳底薄,肯定受不住,一不留心就該摔倒了。可戚悅不怎麽情願,她不太喜歡光天化日之下被男人牽著手。

不過,等到了棲鳳宮,戚悅確實覺得腿疼腳也疼。她皮肉嬌貴,平日裏懶得動都不願意動,今天走了這麽遠的路,從練武場一直到棲鳳宮,腳心都要磨出泡了。

不過,換了身衣服,戚悅還是要親手下廚。

她曉得戚愉的口味,從前戚太後在的時候,戚悅沒事喜歡瞎搗鼓,她對什麽都好奇,琴棋書畫鉆研夠了,就養幾朵嬌貴的花花,養幾只不容易活的觀賞魚,偶爾在廚房裏弄得亂糟糟,戚愉也淘氣,會和戚悅一起玩,戚悅在廚房裏瞎玩的時候,戚愉也會把他愛吃的飯菜一道一道的告訴戚悅。

當時她做不好,如今卻能做的很好。

提前讓宮女準備了青梅桂花做的飲品過去,走了一路,戚愉和李翊也都渴了,戚愉的是青梅桂花做的飲品,戚悅經過上次禦花園的事情,得知李翊不喜歡青梅,就讓人準備了龍井茶。

結果,遞到兩人面前,李翊見自己只是普普通通的茶水,戚愉的是精心準備的飲品,心裏就更酸了。

這個小姑娘,還真是懂得區別對待。

時候還早,李翊和戚愉去了棲鳳宮後的小花園散步,春天剛到,小花園中已經是百花盛放,姹紫嫣紅,棲鳳宮被封鎖了數年,按理說,不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多名貴的花開放。

戚愉俯下身嗅了一朵早開的牡丹,他不知戚悅搬來棲鳳宮有多久,雖然和戚悅有聯絡,但這樣的小事,戚悅卻從未告訴他。就連戚悅受寵,何時受寵,她也是在信中只字不提。

戚愉曉得,堂姐受了些委屈,如今心太空,並不把皇帝放在心尖尖上。不過,戚悅幼小的時候,的確是挺待見李翊的。

戚愉笑道:“皇後娘娘居然把花園打理的這樣好,她喜歡玫瑰,常用玫瑰制作糕點,還用玫瑰泡酒,她制作的玫瑰醬用來泡水喝,也是清香可口。臣就知道,皇後這裏的玫瑰一定是開的最早的。”

李翊:“……”

他先前讓方魯去調查皇後的喜好,方魯帶來的消息也只是很籠統的,說的是皇後好風雅,喜歡琴棋書畫,與普通女子差不多,也喜歡華麗的服裝和首飾……

可他們就是沒有說,皇後喜歡玫瑰還是牡丹。

李翊聽戚愉一連串的說了這麽多玫瑰做的食物,心裏酸的冒泡:“她做的東西,你都嘗過?”

“這個自然,皇後第一次做東西,就是和臣一起分享的。”戚愉想起了往事,“數年前,皇後的奶媽照顧不周,常常讓皇後挨餓,臣就偷東西給皇後吃,有一次,實在偷不到別的,就偷了廚房裏廚娘還未烤熟的面餅,皇後和臣在墻角處點了火,一起把面餅烤熟然後分食,那是皇後第一次做東西吃。”

李翊皺了皺眉:“定國公府裏連奴才都這般囂張?不給皇後東西吃,難道就不怕主人懲罰?”

戚愉的笑有些無奈:“那個時候,皇後的父母已經過世了。”

李翊一想起小小年紀的戚悅會挨餓,心就一陣一陣的疼痛,他也是知曉世家大族人心的涼薄,奴才否是看主人的臉行事,戚悅是嫡小姐,奴才這般膽大妄為的敢餓著,定然少不了定國公夫婦的授意。

他還能記起戚悅小時候的模樣,那時,戚悅的眼睛大大的,皮膚特別白,吹彈可破,當小戚悅用她的大眼睛好奇的去看人時,就算是石頭做的心腸,也會在她的目光下融化。

當時,縱然李翊不喜太後連帶著不喜戚悅,心裏也癢絲絲的想著將來自己若有公主長得像戚悅這般招人疼,他一定把人寵到天上去。

定國公夫婦真是喪心病狂,這麽可愛又乖巧的孩子,他們也忍心餓著!簡直該死!

李翊的臉色難看了許多。

棲鳳宮四面環水,因而,走了沒有多遠,李翊和戚愉都看到了水。

戚愉微笑道:“皇後娘娘幼時喜歡看水,有的時候,一看就是一天。”

其實戚悅是在發呆,她長時間的喜歡發呆,經常會讓人以為她腦子有問題。

李翊不由得想到,如果今天沒有戚愉來,戚悅那個懶懶散散的小姑娘可能永遠不會給自己做飯吃。

他對戚悅的狀況,幾乎可以稱得上是一無所知。

戚愉倒是什麽都知道,畢竟是十四五歲的少年,再聰明也比不過李翊這個老流氓,李翊把話題往戚悅的身上轉,使戚愉竹筒倒豆子似的,把他知道的關於戚悅的狀況都說了一遍。

自然,在說的過程中,戚愉省略了很多,像戚悅最後當著定國公夫人的面,吩咐太監砍掉了奶媽的頭,這般血腥的事情,戚愉自然不講。

李翊頭一次發現,在別人的口中,這個嬌氣冷漠一無是處的小姑娘居然有那麽多閃光點。

“皇後她可會哄人,我小時候遇到事情,面上不說,背地裏一到她面前就哭,她就做出溫柔的樣子來,細聲細語的哄我……”

李翊也想被戚悅哄,可惜他有記憶起就沒怎麽哭過,這輩子應該都不再哭了。

“皇後的丹青是蕭義老先生教的,她極有天賦,老先生總是誇她……”

李翊確實覺得戚悅有天賦,有氣他的天賦。

……

聽戚愉說了一通,李翊現在就想去看看他的小姑娘。

特別想看。

他的身上還帶著戚愉給戚悅的懷表,不拿出來秀一秀,李翊怎麽都覺得不自在。

他拿了出來看看時間:“朕有些累了,先回殿裏,方魯,你陪著戚公子四處走走。”

戚愉眼尖,註意到了這塊表。

李翊道:“朕覺得這塊懷表好看,從皇後那裏拿的,皇後和朕關系親密,就連含元殿,朕也讓她隨便進。”

戚愉可不信,他的堂姐會把他送的東西轉手送人,哪怕這個人是皇帝。

李翊暗暗秀了秀戚悅對他的感情:“皇後一向很喜歡朕。”

戚愉:“……”

陛下確實容貌俊美,與陛下交談,戚愉覺得可比和外面那些俗物交談要快活很多。

假如堂姐真的如李翊所說,很喜歡李翊,那就喜歡吧,誰還沒喜歡過什麽人呢。他只期盼著堂姐不會受傷。

戚愉反正是男人,不拘小節,哪怕戚悅真把他送的禮物轉手送給了李翊,他再送戚悅一個就是了。

李翊回去了,讓方魯陪著戚愉四處走走。

戚悅在小廚房中,宮裏的人自然不舍得親手讓皇後娘娘做什麽,況且陛下和公子都在,禦膳房也要送不少菜品過來,小廚房要忙的也太多。

她四處轉,吩咐宮女這道菜應該怎麽切,切了怎麽做,都要按照她的心思來。

君子遠庖廚,李翊向來不來這種地方,可裏面有戚悅,他也就過來了。

戚愉換了身簡便的月白長裙,長發用一根長簪子束起,李翊只是遠遠看著,就覺得自己眼光好,看上了這麽漂亮的小姑娘。

他走了過去:“累不累?”

戚悅道:“臣妾只是動動嘴皮子功夫,哪裏會累,阿愉呢?他還在等?”

李翊並不喜歡戚悅口中都是別人。

他把戚悅拽了出來,她的步子小,難免跟不上他,貼貼撞撞,停下來的時候,她撞在了李翊堅硬的背上。

李翊反手將戚悅按在石柱上,一低頭,堵住了她的唇,輾轉反覆,碾壓著她香軟的唇瓣,不住吮吸,一直吻得戚悅全身都酥麻了。

戚悅不知道,李翊這個時候是在發什麽神經,她任由李翊去吻,反正也掙脫不了。

等結束,戚悅勉強站穩了,才問道:“陛下……你這是……”

怎麽隨時隨地都在發’情。

李翊揉了揉戚悅的發,給她揉亂了一些:“沒什麽,就是突然很想見你。”

戚悅點了點頭,她是個不怎麽喜歡吃醋的人,也沒有太多能讓她醋,加上戚愉是她堂弟,她覺得沒什麽,也就沒有在意到李翊那些微妙的小心思。

戚悅道:“您先回去等著,臣妾還要吩咐宮女們做一道湯,阿愉愛喝。”

李翊眸色一暗:“你就那麽在乎他?”

“那是臣妾的堂弟,對臣妾很好。”

“朕對你不好?”

現在還算可以,但戚悅永遠記得,李翊冷落了她兩年。

驅除了那些晦暗的念頭,戚悅的心思百轉千回,終於明白了李翊的意思。

她擡頭道:“阿愉和臣妾兩年未見,臣妾與您朝夕相處,今日自然要偏愛阿愉一些。”

李翊的手刮了刮戚悅鼻梁,四下無人,他的眼睛更熾熱了一些,腦中自動閃過不可見人的畫面:“你對戚愉那麽親熱,見了朕怎麽總是這麽冷淡?朕也想要你表現親熱一點。”出錯了,請刷新重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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